蝴蝶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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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黑框】谣言

粉圈管这个叫瓜,也叫洗脑包,真料和假料,谣言或实锤。三人成虎,谁说得清这样的事儿呢。

总之谣言的源头,还是bot认证第一博导的唐缺老师,唐缺老师不仅隔三差五在冒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且作为南北逢源第一人,他总是能知道点儿什么奇奇怪怪的消息。

这个消息究竟是江南的助理跟他说的,还是江南本人跟他扯淡的时候爆出来的,来源已不可考,总之,唐七亿一万个心痒,他觉得这事儿不说可能自己会被憋死。

所以他首先选择告诉了潘大角。

可能是因为他是top2博导吧。

大角听完他长达59秒的语音之后,整个屏幕都是被问号塞满的绿色对话框。

大角火速拉了一个没有猴子的五天神小群,把唐七亿的语音文字识别截图发送了出去。

这六天神呢, 除了他俩就基本步入老年生活,微信群半死不活的,偶尔出来唠个嗑,搞得大角老觉着美国信号不好,不然斩鞍怎么每次都是那个错过新鲜瓜的人。遥控和多事用的大概率是充话费送的老年机,大角想。

发完截图以后群里一度非常沉默。

最后多事换上智能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然后大家都复活了。

“?”

“?”

“?”

多事:“恕我直言他是想挨打。”

水泡:“消息来源可靠否?”

斩鞍:“多事之夏啊多事之夏。”

遥控:“《未来》我才看到一半?!”

潘大角:“消息来源可靠,只是江南本人是鸽王,到时候一犯懒再一心疼那飞机票……那可就不知道了。”

多事:“没告诉猴子吧?”

大角:“这哪敢。”

水泡:“多事不要多事。”

斩鞍:“啧啧啧啧……”

遥控:“以两框那性子有可能会去吗!大角我跟你说啊谣言转发量到500是犯法的。”

大角:“要造谣也不是我,是唐缺啊!”

多事:“猴子签售你不跟着嘛,你让安保注意点吧。”

水泡:“抓到直接叉出去。”

斩鞍:“唉不是我说,这俩人缠缠绵绵到现在还能盼到结局吗。”

遥控:“这就是你天真了斩鞍,和好是不可能的,江南是不可能和好的。”

大角:“猴子也不可能和好。”

这是九州散伙江今离婚以后,大家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讨论起江南来,说起九州,一群中年男人突然骨子里那股年轻时突然掐断的热血醒了,打字改成了语音,一条比一条激烈。

“不是我说缥缈录真难看。”

“一般一般啦就当打发时间。”

“这跟海牧一个导演组吧怎么画风这么一致?”

“孽缘啊~批评一下唐缺,怎么天空城不统一?!”

……

“搞得签售我也想去了。”

“你去凑什么热闹,生怕大角猴子干不过江南是不是?”

“啊?猴子给我发了EMS,有些人书都已经看完了,有些人的书还在路上……”

“哈哈哈哈哈哈斩鞍你知足吧。”

“这事儿猴子最有发言权,当初他和江南网恋的时候EMS靠他俩就赚了不少钱哈哈哈哈哈……”

“时过境迁啊时过境迁,不过话说回来,这回大角都出山了,离上海近的几位可以出来活动一下了。”

“活动个鬼啊考虑一下中年男人的工作时间好吗?”

……

猴子交了稿出了书,一切事物扔给了工作室去干,他还是能每天睡个谁都吵不醒的好觉。

上海宽敞的复式楼里,玻璃窗隔绝了夏日里疯狂躁动的炎热和汽车鸣笛行人喧嚷。今何在到底还是适应了数十年来的一个人的生活。

于是他拿起手机看消息时,大角小心翼翼的消息显得格外温柔。

大角和他是一类人,温柔可爱臭屁。

他一笑,滑开来看。

“猴老师请今天好好打扮,虽然是签售,不可轻视。”

直男会打扮个屁啊,今何在戴上眼镜,从衣柜里抽出一件短袖出来。

很好,就是你了,天选之子,黑色短袖。

从家里到签售会场其实不过三站地铁,他懒得开车,搭地铁倒是正好,早上大角已经发消息来了,说是已经在现场,大部分工作还是团队去搞的,剩下的小部分就是大角在帮忙。

签售会是下午两点,今天注定没有午觉。

星期天,正是懒散惬意的双休,地铁里没有挤挤攘攘的人群,城轨满载一厢欢愉,在上海的地下铁道上飞驰一路。

猴子坐在位子上,看着飞过的壁廊广告,灯红绿柳,世间百态。

此时有架机甲从天降落,落在虹桥平稳的机场上,司机已经在外候着,头等舱上下来的老板有条不紊,只是踏上上海的土壤时,仍然有种四面八方都震荡天地的错觉。

十年多的变化,千丝万绪拢成一句话。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 


大角其实包藏祸心。

中午十二点唐缺的电话准时到,说接到江南小助理的爆料,今天老板不在公司,行程空白,不知所踪。

嚯。

大角迅速套了件人模人样的衣服,给猴子发了条消息,火速出门,电话还不忘挂断。

“小潘这事儿你得靠谱点,作为冒学博导你是不是得紧跟前线?”

“……你想干什么?现场直播这种事我不干。”

“嘿嘿,到时候你看着办。”

“我们框框君可不一定有勇气踏上上海的土地,别不是改道旅游去了。”

“我跟你说啊,据小道可靠消息,之前公司门卫收到过一个北辰一部的快递。”

“收件人?”

“收件人是乱码,估计是怕掉马甲。”

大角白发一撩,开着奥迪一脚蹿出三里地。

猴子天天犯懒,这会儿还没到,到了会场,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小姑娘捧着新书在逛了。看到大角过来,有两个已经认出他来,兴奋地跑过来和他聊天。

“潘老师御龙在天有的卖吗,怎么找不到啊。”

“那我不知道哎你去问问吧?”

“猴老师呢猴老师呢?”

“他跟我说的时候还在地铁上,唔,签售应该会提前一点点,先到先得吧。”

“潘老师午饭吃了吗吃的什么呀晚上考不考虑和猴老师一起聚个餐什么的?”

“聚餐是肯定有的,我和猴经常会出来喝茶。”

小姑娘笑嘻嘻地套完话,又涌上来几个男读者,要跟大角交流读书感想。

至于她们走时模模糊糊压低声音的一句什么“角今”什么“rio”,大角是真没注意。

和主办方又聊了一会儿,猴子终于踩着点姗姗来迟,场内已经人潮涌动,大角坐在中央的小塑料椅子上,已经低着头开始签名了。

“猴老师来啦!”

“哎呀猴子来啦猴子来啦。”

“我的手机呢手机呢呜呜呜……”

已经签完御龙的赶紧朝今何在那儿跑过去,猴子脚步一滞,扭捏了。

大角潇洒地将一缕白发绕到后面,一只手挡住了疯狂的粉丝,“哎停停停别激动……你们猴老师遭不住这种热情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说猴子害羞可能夸张了些,但温柔腼腆是字句不错,平时在网上插科打诨嘴皮子比谁都利索,就是见了生人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悟空传那么多场签售都过来了,在更大的舞台更多的镜头面前待过,今何在的腼腆大概也已经磨损得不过分突兀了。

“猴老师我们可以拥有to签吗?!”

“……to吧,要to点啥?”

今何在接过身后助理的一盒笔,抽出一支来,迅速地翻至扉页,签下了三个字。

江南这个人,最喜欢热闹,注重仪式感,花头又多,喜欢在高朋满座中捧着名利高谈阔论,西装革履,受人艳羡。

此时这里谈不上高楼,也难找到宾客,热闹确实踏踏实实的热闹,上海的姑娘们尤其可爱,软着水乡的调调和猴子拉闲散闷,多的还是哭着跟猴子说未来太好看了猴老师牛逼云云的话。

江南缩在偌大书城的一角,带着鸭舌帽,没敢从看书区的椅子上站起来。未来和御龙在天堆在腿上,书页翻开着,他已经看了很多,在今何在来之前。

如果现在有人想撬开江南的嘴巴让他承认今何在的文字,那便是满清十大酷刑都撬不开的铁骨铮铮。可人心怎么长,想法是怎样,别人又看不到,那江南便可以理所当然地艳羡又吹嘘着今何在的好。

今何在真好啊,好就好在他一动笔,不论是2003清韵的界面,还是2019精装的图书,他笔下的文字永远鲜活又热忱。

谁会像他,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他的少年已经死在了上海北京来回奔波的飞机上,没有红烛也无人添香。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他的壮年是声名狼藉,无人问寒,孤僻又荣光的寂寥。

他坐在角落里,根本不敢抬头看席位上的两个人。

那是多年前沉甸甸的信任和多年来负重前行的愧怍。

他低头看起书来,决定不再理会这些情绪,多年前他是今何在的小粉丝,结局是不是也应当这样收场?江南抛却他前半生的功名利禄和胡乱爱恨,只做三分钟的鹧鹕天。

他不敢,他当然不敢。

今何在才是那个没了他一个朋友却还有蜂蛹而至的人去照顾他的人,江南不是,他幸得一份真心,拿真心去换了钱。

大角跟猴子说他走开一会儿,记得看着点儿现场。

猴子低头忙着签字,“好”了一声。

潘海天不愧是潘海天。

唐缺守着屏幕守了好久,终于在开场后得到了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我看到他了,没过来,就搁角落里待着呢。”

照片一式三份,一份图库存档,一份五天神共享,一份单独扔给了猴子,大角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情况,先溜一会儿看看猴子反应。

最先躁动的还是其他天神们。

多事:“他一个人来的啊?”

斩鞍:“签完了?”

遥控:“yooooo……”

水泡:“猴子情绪还稳定吗?”

大角嘴角抽了抽,一一给解答了。

多事:“他不怕猴子揍死他吗?”

斩鞍:“猴子这两年脾气挺好了。”

遥控:“?”

水泡:“唉孽缘啊。”

大角:“猴子还没回我消息,你们说我现在回去会不会看到血案现场?”

现场的妹子当然都不是瞎子,冒解解的人数甚至还很多,她们已经迅速滑开手机在QQ群里打了满屏感叹号了。

没有一个人敢提,走到猴子面前都是只东拉西扯地问他吃饭了没,晚上要不要和老朋友吃个饭。

“大角这几天确实累着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说的是另外的老朋友。”

“?”

今何在抬起头看了一眼一脸纠结欲说还休的女孩。

“潘海天人呢,怎么去打个电话那么久。”

他滑开手机看了一眼。

江南翻到了下一页,眉头紧锁,思索着何必生的命运。

他这几十年来读过不少书,有些是为了装逼或是增长见识的名著,还有些是同僚送来的实体小说,为了建设世界观的工具书也啃了不少。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投入地从头到尾去以一种放松的心态看书了。焦虑,抑郁,谩骂,指责,在这两年变本加厉地重复出现,书写得不好,剧拍得太烂,游戏出了哪些问题,他的自由和情绪被一点点剥夺。

读者捧高了他,读者摔死了他。

他翻下一页的时候,终于又想起那句话。

四周其实已经安静下来了,不过他都没注意,直到一个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就打算在这里一直坐着吗?”

人最先忘记的,真的是声音吗?

是一根电话线远渡重洋来小心翼翼的问候,还是被窝里兴奋着构造幻想宇宙的呢喃,还是他的严厉指责,他的愤怒跳脚。

可他为什么没有忘掉。

多年未见,江南不敢抬头,只能听着今何在像是没睡醒的无奈的声音。

他手中的书被抽走,哗啦啦地翻了几页——扉页,今何在给他签了句话:

烤土豆我最爱吃。

——今何在

扔还给江南,他叹了口气。

那个男人动了动,做了他这小半生最艰难的决定——

他从今何在手里拿走了签名笔,在扉页上“今何在”三个字面前,添上了自己的名字。

“江南今何在。”

而今杨枝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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