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回头看

【季雨林】橘子汽水（ABO）

前文：草莓圣代

修罗场预警

@吃虾饺冠军 给我宝的腿肉
　　［01］

　　他爸慌得不行，扔下手头的工作，不管不顾地回了家。季杨杨第一次开口说话他没赶上，第一次走路他没赶上，第一次去上学他也不在身边，这一次儿子的第二性别分化，他总算找到了一个补偿的豁口。

　　温水顺着他漂亮的下颚线流淌下来，季杨杨还是不太清醒，被扔在火山口一样的炽热感逐渐消退，家里请来了医生，看了半天，才说道：“刚分化那会儿受不得刺激，还把他跟其他alpha关在一起……你们怎么做家长的。”

　　就算是区长，在医生面前也不得不低头，连声道歉，小心翼翼地询问该如何是好。

　　“退了热就没事了，我先给他打一针稳定剂，好好睡一觉。”

　　季杨杨团在被子里，皱着眉头。

　　“我不打针。”

　　针管已经拆了包装，针头吐了点液体，医生甩了甩手，道：“还是打一针吧，你现在不稳定。”

　　“又不是非打不可，我睡一觉就好了。”

　　嘴上说说而已，他心里边儿门儿清，他的信息素好像跟别人不太一样，汹涌得过分了，一不留神就又要爆炸一样。

　　可他实在是不想打针。

　　好想，好想咬一口什么。

　　医生没办法，只能求助他爸和他妈。季胜利还不容易前几天跟儿子的关系缓和了一点，不想又闹矛盾，季杨杨吃软不吃硬，强迫他也没用。

　　“这针也不是非打不可，要不就随他去吧。”

　　医生叹了口气，问：“两位都是B吗？都是beta的话没什么大问题，就怕他信息素猛涨会影响别人。”

　　见医生送了口，他俩终于舒了口气，道：“那没事了，劳您费心。”

　　医生把带来的屏蔽喷雾放在了床头，叮嘱季杨杨每天早上出门前一定要喷，这两天就不要去接触omega了，省得祸害人家。

　　季母笑了笑，拍了拍儿子的被单，“听见没，不许早恋。”

　　［02］
　　热。

　　浑身都热。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空调失灵了，火舌从alpha的腺体开始蔓延，勾勾缠缠地输入进每一根神经。他的鼻尖开始冒汗，紧接着额头，脖颈，后背，都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

　　他甩开了被子，摸索着遥控，把空调开到了17℃的临界。

　　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喉而出，外界的温度给不了他任何影响，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叫嚣着需要什么。

　　到底需要什么？

　　他深嗅了一口。

　　满屋子都是他突然爆裂的信息素，满满当当地充斥着整个房间，金属气息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割裂了所有柔软的东西。

　　他对自己的味道不敢兴趣。

　　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潜入了他的鼻腔。

　　那掩藏在alpha气息下的绵软，像是开封菜里夏日限定的冰饮，浓厚的奶油上浇了一层艳丽的酱汁，是甜与甜的碰撞，在高温的烘烤下面割裂出自己冰丝丝的一席之地。

　　好甜。

　　什么味道？

　　季杨杨的意识逐渐回笼，他没有站在千年火山的岩浆口，热的只是他本身。

　　他嗅了嗅。

　　好甜。

　　还冰。

　　他跳下了床，寻找火山口处美味圣代的来源。

　　是奶油，冰淇淋，巧克力酱，还有草莓。季杨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粘上了哪个omega的味道，他此时根本无法回忆起那些同学之间谈论的细节。

　　某某某的信息素是冰糖雪梨，谁谁谁都信息素又是冰镇西瓜汁，还有那个最小的omega似乎是冒泡的甜美汽水。

　　草莓圣代是谁啊。

　　他拉开了书包，里面是一堆废纸考卷，还有方一凡那个蠢驴帮他收拾东西时沾上的味道。

　　衣服？白色短袖上全是今天形形色色的误伤的alpha信息素。

　　外套。

　　外套上是那个omega的味道，他猛得抓起那条蓝白色的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校服，抓在手里时，甜丝丝的味道柔软地扑了过来。

　　他把头埋进了校服里，深嗅了一口。

　　分化时年轻alpha收不住的信息素对omega很不友好，常常会误伤可怜的O，可是omega的气息对于正在分化的alpha就不一样了，这是一种比化学制剂稳定剂抑制剂更好的天然信息素。

　　季杨杨抱着外套，慢慢平静下来。

　　他懵了好一会儿，心想应该是今天一片混乱的时候拿错了衣服吧。

　　季杨杨又凑近了闻闻。

　　好甜。

　　［03］

　　第二天季杨杨还是按时到校了，他妈为了让他多睡几分钟，闹铃响了也没叫醒他，结果最后睡过了头，早读都已经结束了他才赶到。

　　还好班主任因为家长提前打过招呼，也就不计较了。

　　他坐回位置上，看见自己椅子上挂着件衣服，这件应该是他自己的。

　　身上这件还残留着一点它原主人的味道。

　　季杨杨把自己那件胡乱塞进了书包，整理完东西才开始跟着老师的步调上课。

　　林磊儿的背影挺得笔直，低头的时间赛过抬头看黑板的时间，手上的笔从上课开始就没停过。笔记本上一定塞满了今天上课的内容。

　　经过昨天那件事以后，那几个嫌屏蔽贴不舒服的女孩儿也都乖乖得贴好了，信息素被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里面。

　　这件校服码数这么大，明显就是男孩儿的。班上的男性omega就那么几个，能让季杨杨拿错衣服的，显然只有一个答案。

　　中午吃完了饭，林磊儿都习惯抓紧回教室学习。方一凡就那会儿不跟他一起，经常跑去篮球场玩一会儿才回来午休。

　　季杨杨到教室的时候就还只有林磊儿一个人，伏案刷题。

　　他认真的时候全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阳光从窗外缓缓斜移，从他的笔尖慢慢向上，跳过下巴，跃上眉梢，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阴影下的瞳孔里只有数学函数。

　　他写了五分钟。

　　季杨杨抱着胳膊看了五分钟。

　　最后走廊上来了人，他才开口打破单方面的沉默：“磊儿。”

　　林磊儿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被突然喊到名字，颤了一下，笔都差点飞出去，他回头看后门口，季杨杨插着兜朝他走过来。

　　“……中午好。”

　　“好。”

　　季杨杨扯出一个浅浅的笑，把小卖部里仅存两瓶的冰镇橘子汽水放在了桌上，玻璃罐上还有沁出的细密水珠，他手上全是融水，于是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

　　“我昨天拿错校服了。”

　　林磊儿拧开了汽水，碳酸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橘子的新鲜蔬果味暴露在空气之中，他仰着脑袋喝了一口，一瞬间味蕾全是橙子的酸甜。

　　“我就说我那件怎么不见了。”

　　林磊儿笑了笑。

　　他身上已经换了另一件衣服，宽宽松松地挎在身上，衣领和袖口乖巧地折好，把该遮住的地方一丝不苟地掩藏起来。

　　季杨杨凑近了一闻。

　　几乎是鼻尖贴着喉结，白嫩的皮肤就在嘴边，像是夏日上好的双皮奶，面上缀着清凉的薄荷叶和碎奥利奥。

　　“嗯？什么味道。”

　　没有想象中的草莓圣代，反而是带着攻略性的薄荷味。

　　“哦……这是我表哥的外套，他买了好几件，我的另一件洗了。”

　　怪不得那么大。

　　季杨杨看了他一眼，慢慢挪开了脑袋，把自己的外套从书包里扯了出来，一把盖住了林磊儿的脑袋。

　　“给你。”

　　……

　　林磊儿不用闻，那件衣服上汹涌的信息素已经强势地占据了他的嗅觉。

　　我是omega不是beta啊，我闻得出来这是谁的衣服啊！

　　是不是他的是一码事，他穿不穿就是另一回事。

　　“你的我回去给你洗，这件你先穿着。”

　　还好贴了屏蔽贴，这两个alpha真的一点都不懂什么叫AO有别吗！特别是季杨杨，分化完第一天就来招惹omega你是不是渣A啊！

　　他乖乖地把他表哥的外套脱了下来，穿上了季杨杨的。

　　然后眨巴着眼睛看他，卖乖这种事情他信手拈来，季杨杨就跟个小孩儿似的还得人哄着。

　　情窦初开的少年似乎没有意识到，本能反应是怎样一种令人沦陷的洪水猛兽。人类从第二性别的出现开始，就注定无法摆脱信息素和荷尔蒙带来的影响。

　　季杨杨眼前开始模糊，小磊儿那张乖软的脸都要看不清了。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一个从昨天晚上就萦绕着抹不去的想法。

　　“磊儿……你让我咬一口好不好。”

　　季杨杨盯着他的屏蔽贴，突然又蹿起火来。昨天晚上突然的发热又像是魔魇一样开始出现。他的信息素比别人的要凶狠得多，医生没给他打稳定剂实在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林磊儿慌了，赶紧摆手。

　　“不不不……不是，季杨杨你没事吧？”

　　他的双颊又冒出绯红来，像是醉了酒，痴迷地凑了上来。

　　能不能咬是一回事，喜不喜欢是另一回事。

　　季杨杨垂着头，嘴唇几乎快要贴上他的皮肤了，林磊儿没有推开，也没有拒绝他，就任由他将气息尽数喷在了自己脖颈处。他满脸通红，从季杨杨身上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

　　季杨杨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难受和眩晕，于是就不自觉得拿鼻尖蹭他脖子。少年生了一张好皮囊，挺翘的鼻梁一下一下地磨着裸露的皮肤。

　　林磊儿被他吓了一跳，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你，你发烧了！？”

　　“没烧。”

　　林磊儿有些不知所措，季杨杨的脸确实滚烫，应该还是和分化有关系。

　　方一凡分化的时候也是，被小姨闷在房间里关了一天，最后喷了点人工合成的omega信息素才好了一点。

　　人工信息素市面上到处都是，是针对刚分化的alpha研制的，当然有钱人家不屑于拿这种化学物质来度过分化期，一般是打一剂昂贵的针，效果更好。

　　季杨杨就是那个有钱的例外。

　　林磊儿伸手，抓住了自己脖子上屏蔽贴的一角，慢慢地撕了下来。

　　空气里逐渐弥漫开甜美的草莓味。

　　林磊儿抓着汽水玻璃瓶的手猛地收紧，他在撕下屏蔽贴的一刹那就感受到了季杨杨的锋利的金属气息。

　　季杨杨反应比他还快，抓着他的手腕按到了后桌的桌子上，把他整个人压在了椅子上。

　　“忍一下。”

　　林磊儿看他眼里都是汹涌的欲望，AO之间互相吸引是刻在基因里不可忤逆的本能反应，而让他点头的又无关本能，而是少年心里的幼芽已经破土，跃跃欲试地要贴着地皮长成无可抑制的丛林。

　　他点了点头。

　　林磊儿把头偏了偏，露出自己的腺体。

　　几乎是下一秒，季杨杨就通红着双眼，咬上了那块软肉。

　　小尖牙掌握着所甚无几的理智，没有刺破皮肤，没有形成标记，他只是埋在林磊儿的肩窝里，像是一只极度缺氧的野兽，疯狂汲取着稀薄的空气。

　　不够，还不够。

　　他伸出舌尖来舔了舔。

　　被压着的人一瞬间就打了个颤栗，alpha的气息占据了他仅存的生存空间，他一动鼻子，满腔都是独属于季杨杨的金属气息。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爬满了他全身，alpha的信息素还是侵入了一点皮肤，快感代替恐惧逐渐升腾，他感受不到牙齿厮磨着腺体的疼痛，有得只是鬼迷心窍的爽。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有半分钟，但是对于两个人来说就跟半个世纪一样长。

　　季杨杨慢慢松开了林磊儿，他已经自己摘了眼镜，露出那双好看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打翻了眼泪，沾在睫毛上。

　　最后松开怀抱的时候，头晕的人变成了林磊儿。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季杨杨慌忙地去搭他额头，结果被林磊儿抓住了手腕。平时瘦瘦弱弱风吹就见倒的男孩不知哪来的力气，把季杨杨拽了回来。

　　耳尖绯红，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给我咬个临时。”

　　季杨杨懵了。

　　“什，什么？”

　　“临时标记，快点。”

　　趁我还没完全发情。

　　他将后脑勺的碎发撩起来，把腺体完全暴露出来。

　　低着头的林磊儿还没有意识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教室门口发生了什么。

　　季杨杨咬了上去。

　　他慢慢抬眼，傲慢地瞟了一眼站立在门口僵硬的方一凡。

　　方一凡拿着气泡都跑光了的汽水，瓶子变了形，青筋兀起，脸色惨白。

　　

　

　　后续：薄荷冰沙